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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路險任登攀

發布日期：2008-01-07

編輯：程冀

來源：程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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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地方過了就過了，了無煙痕，獨有那么一條河流，它卻流進了我的靈魂，千縈百回，長久地揮之不去。”

由于項目的工作需要，我有機會親臨那個曾讓許多人魂牽夢縈、流連忘返的田灣河。雖然與她接觸只有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帶給我的感受還遠遠沒有詩人楊牧所描述的那樣深刻，但與她相處的那段日子，依然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讓我久久難以忘懷。

田灣河在曾以盛產石棉著稱的四川石棉縣，在被稱作“蜀山之王”的貢嘎山南麓，位于四川省西南部，距離成都大概有300公里左右的路程。四川號稱“天府之國”，經濟比起很多省份都要發達，但由于其特殊的地理環境，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當地公路網絡的建設步伐。習慣了家鄉四通八達的高速公路，走在山間九轉十八彎的國道上，過往的車輛大部分時間都只能以緩慢的速度在群山之間艱難爬行，差不多要在崎嶇坑洼的山路上輾轉十個小時左右才能到達我們工作的目的地石棉縣草科鄉。

草科鄉是一個以藏族聚居為主的民族鄉，鄉里唯一一條不足百米的街道邊零零散散地開了幾家飯店，門頭雖然比不上城市里飯店那般氣派，菜單上的價格卻早已經趕超了城市水平。這個原住人口不足兩千的小鎮上，近年來由于田灣河流域幾個梯級水電站的開發建設，從全國各地涌來了遠超當地人口總數的施工人員，鄉間的路從原來的土路變成了水泥路，老百姓的房子也從原來用杉木、杉皮搭成的木板屋變成了一座座二層樓高嶄新的磚瓦房，自然而然，鄉里飯店的飯菜價格也就隨著人數的增長水漲船高。

平日里工作的大發中心站距離住宿的地方有著將近10公里的路程，崎嶇狹窄的山路緊緊依偎著洶涌澎湃的大渡河水蜿蜒曲折，每天都要在這條路上來回數次。初冬的田灣河，山里的溫度雖然沒有想象中寒冷，但一天從早到晚的溫差依然很大，路上要繞過一座座山，從一座山的朝陽面轉到背陽面似乎都能明顯的感覺到周圍空氣溫度的下降。路兩旁的山上，隨處可見一道道瀑布，蕩出山崖的叢林，掛起一條條飄帶，如煙如嵐，隨風而動，隨音而落。

工作是緊張而忙碌的，業主的要求也是嚴格而細致的，電站負責日常水雨情記錄的李組長每天都要對系統提出了大大小小多個修改意見。大家每天都是在不斷地提出意見、討論方案、修改程序、修改完了再討論中度過。如此的反復多次，有時也許就是為了解決一個旁人看起來并不是十分重要的問題。但為了提高系統的穩定性和實用性，保證從我們手里拿出的每一份成果有一個較高的水平，一起工作的同事們不怕麻煩和困難，一遍遍進行研究和改進。在中心站工作的那些日子，大家每天都比站里的工作人員更早地到達機房，而走的時候，往往樓里已經只剩下門口的保衛和清掃衛生的工作人員。

辛苦的工作并不能讓人放棄對身邊美景的留戀和向往，緊張的工作也需要一張一弛的節奏才能讓人釋放出更加飽滿和充實的力量。雖然每天除了吃飯和睡覺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忙碌的工作中度過，但偶爾閑暇下來的時間，我也會放松自己的心情，去細細品味那近在咫尺卻又難得一見的青山秀水。一個人徒步走在山間的小道上，腳下的路隨著山勢高低起伏，趕上天晴的日子，清澈湛藍的天空中飄浮著幾朵白云，燦爛的陽光下，山上挺拔的落葉松和片片夾雜在其中青翠的竹林混在一起，縱橫成橘黃色、墨綠色錯落有致的天然色塊，松枝和竹葉上的凝霜閃耀著白光融合在色塊當中，水氣云霧繚繞其間。山腳下小河中的流淌著的一泓清水，也是那么遼闊深遠，亦靜亦動，風止時，滿河倒影，幾乎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水，哪里是天；風起時，粼粼波光的碧綠色河水上泛著金色的光芒，仿佛陽光投下的珍珠點綴在晶瑩剔透的璞玉上，令人感到眩目。

天空是藍的，景色是美的，更為讓人懷念的，卻是人情的溫暖。每天辛苦接送我們的司機小羅，總是在路上給我們放著激情澎湃的歌曲，一次次地告訴我們他的夢想；年紀輕輕就炒了一手好菜而且球藝了得的廚師小張，羞澀的笑容背后總能讓人感到那份熱情；還有房東老羅，每次去深山中安裝調試儀器，都要拜托他來做向導，在人跡罕至叢林里憑著多年的經驗和直覺給我們帶路。還有長途車上、鄉間小路上偶遇到的鄉里鄉親，都讓人不斷地感受到那份令人動容的、簡單而又質樸的力量。

半個多月的工作時間很快就結束了,我們也出色地完成了項目的工作內容。回程的路上，山路依舊顛簸崎嶇，但心里早已沒有了來時的焦躁，不僅僅是因為完成了工作踏上了回家的路，更讓人心情感到平和而溫暖的，是不斷浮現在腦海中那一座座山、一條條河、一張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